位處氣候變遷前線的原住民族

譯者:Ying-Ying Chu

2013/11/03

傳統知識有助減輕環境衝擊

在以「我們所希望的未來:進展與挑戰(Avances y Desafios Frente al Futuro que Queremos)」為主題的世界原住民婦女大會(Conferencia Global de Mujeres)上,一百多位來自美洲、非洲、北極圈、俄羅斯與亞洲的原住民代表齊聚一堂,並感謝她們的傳統知識,緩和了氣候變遷所帶來的衝擊。

同時,她們也指出,如果大企業持續目前對環境不友善的作法,原住民部落仍將面臨食物資源、飲水與文化消失的危機。

非政府組織秘魯原住民文化中心(Centro de Culturas Indígenas del Perú, CHIRAPAQ)領袖,同時也是這場會議的主辦人塔蓆拉‧瑞費拉(Tarcila Rivera)提到,有位阿沙寧卡族(ashaninka)婦女告訴她,村子裡種植用來販賣的柑橘,其樹株因為氣候變遷,面臨乾枯的危機:「村子裡也出現老鼠和象鼻蟲危害作物,這是過去前所未見的景象,大自然正在失序中。」

失序

來自菲律賓的維琪‧陶莉寇布茲(Vicky Tauli-Corpuz)指出,她的家鄉可說是名列在氣候變遷影響下,最脆弱的國家之一,前所未見的強烈颱風,就是最好的證明。她宣示:「我們呼籲聯合國及其他共同合作的國際組織,肯認我們對環境負有照顧的責任,肯認我們對改善目前惡劣情況的能力,我們能夠解除危機。」

加拿大第一民族議會、亦為育空區十個部落的共同領袖露絲‧梅西(Ruth Massie)指出,她的族人居住在加拿大北部,維持漁獵傳統:「但是氣候變遷改變了季節遞嬗的常態,冬天變得更長,讓動物們相當困惑,像是候鳥就改變了遷徙的模式;此外,汙染的水源影響了魚類,也就是我們的飲食內容。」

癌症與糖尿病

她指出:「直到晚近,我們都將土地視為冰箱,因為它就包含了所有我們需要的東西;而現在,我們必須光顧雜貨店,攝取加工食品,影響了我們的營養攝取,癌症與糖尿病的案例與日俱增。身為女性,我們是部落的支柱,我們便開始與一些企業合作,教育他們對於土地的責任,並要求他們朝永續發展的方向前進。」

來自阿拉斯加的莫妮卡‧查爾斯(Monica Charles)也提出類似的見解,並補充說明,在她的家鄉,魚類已經不像過去那樣盛產:「但是我們仍抱持希望,我們的神Agayun還在周遭的空氣裡、在水裡、在土地裡,保護著我們。」

來自俄羅斯的露薏‧波芙‧帕薩(Lui Bov Passar)與布蒂姬娜‧寶琳娜(Butylkina Polina),家鄉位於均溫攝氏零下五十度的地方,她們指出,鄰近區域總計有四十個原住民族群受到氣候變遷的影響。「我們看到了北極熊如何遷徙、鮭魚如何減少,牠們過去曾是如此多產。冬季變得更為寒冷,而熱的季節變得更熱,完全跟祖先給我們的知識不一樣了」寶琳娜說道。

來自非洲肯亞的艾格恩斯‧萊納(Agnes Leina)則指出,如果所有的原住民女性都面臨相似的問題,那麼這次大會則突顯了特殊性:「在我的家鄉,我們被迫離開自己的土地,這對女性和兒童的影響最大。在肯亞北部,人們發現了金礦與水源,逼迫當地居民離開,大馬路的開通帶來負面衝擊,這一切既沒有徵詢我們的意見,也沒有事先進行環境影響評估。」

接著,如同其他與會女性一樣,她抱怨教育資源缺乏的問題:「我們的文盲比例很高,是造成貧窮的原因。幾乎沒有甚麼醫療資源可言,臨盆女性得走上幾公里的路,才能抵達衛生所生產,甚至有許多女性還來不及抵達,在途中就生下孩子了。」

尼加拉瓜米斯基托族(Miskito)的領袖米爾娜‧柯寧漢(Myrna Cunningham),長期在尼國與宏都拉斯邊境區域與原住民族人共同努力,她的發言令人印象深刻。

傳統醫藥

「我本身學醫,四十多年後,我回到自己的家鄉,學習關於我自己的族人的知識,特別是傳統醫藥,就這樣我變成了一個政治家,透過聯合國,奉獻我的力量,去改變族人的處境,以及恢復我們的傳統領域。」柯寧漢說。

尼加拉瓜的原住民族自治以及原住民女性權利的享有,已有二十六年歷史。

來自秘魯阿亞庫丘省(Ayacucho)路卡那地區(Lucanas)Aramate部落的愛爾莎‧卡狄娜斯(Elsa Cárdenas),宣稱在她的家鄉,女性在部落事務決策上遭到邊緣化,沒有發言權也沒有投票權:「我十分擔心,因為我看到像採礦公司這樣的企業,如何將我的家鄉變成一片沙漠,而且還分化了我們。」

巴西與智利

巴西原住民青年網與全球原住民青年工作小組成員西西娜‧薩凡德(Tsitsina Xavante)說,她的國家有九百萬原住民人口,共計有兩百五十種不同的語言:「我們和其他夥伴所面臨的問題一樣,大地主經營的大豆農園入侵,殺蟲劑摧毀了我們的土地,我們抗議時,警察居然攻擊我們,法律理應保護我們,卻沒有確實執行。在我的國家,窮者更窮而富者更富。」

智利馬普切族(Mapuche)的珍娜塔‧排蘭(Jeannette Paillan)提到,智利與阿根廷北部區域,共計有一百萬的原住民人口:「我們的奮鬥,是希望原住民族能夠獲得承認,希望原住民族能擺脫被迫到都市討生活的窘境。」她補充:「為恢復權利而奮鬥,必須透過對話、策略與社會運動。我們正與原住民青年合作,進行復振工作。」

哥倫比亞的暴力

哥倫比亞惠托托族(Huitoto)的克蘭曼西亞‧希蕊拉(Clemencia Herrera)指出,哥國約有百分之十人口為原住民族,憲法承認的語言共有六十五種。「但是我們面對暴力威脅的問題,我們的土地被大地主把持,原住民女性的死亡率較一般女性更高,這是因為我們被迫捲入採礦、採油及伐木業等大型計畫,它們霸佔了我們的生活空間,讓部落走向滅絕的道路。」她說。

拉丁美洲經濟委員會(Comisión Económica para América Latina, CEPAL)官員法賓娜‧波布羅(Fabiana Del Popolo)認為,該是終止內部與外來暴力傷害原住民族,特別是女性的時候了:「我們訴求,將這些部落的處境,轉化為可見的國際議題,他們面對的貧窮問題、母親與嬰兒高死亡率問題、為保護跨國公司土地利益形成的武力壓迫等。CEPAL採取反對這種經濟模式、支持原住民族權利的立場。」

竊取原住民土地

根據瑞典組織Interlaken Agency統計,無論在非洲、亞洲或拉丁美洲,授權給開採工業的土地中,每三公頃就有一公頃是屬於原住民族的:「百分之三十一的商業讓渡,以某種形式與部落土地重疊,這使得農業生產蒙受五十億美元的損失。」

這份報告分析了阿根廷、巴西、秘魯、智利、哥倫比亞、柬埔寨、喀麥隆、賴比瑞亞、印尼、馬來西亞與菲律賓等國,礦業開採、林業利用及農業等計畫,涵蓋三千七百五十筆讓渡案例,共計四千八百三十萬公頃的土地。

權利與資源倡議組織(Rights and Resources Initiative, RRI)協調人安迪‧懷特(Andy White)指出:「居住於其上的部落社群,面臨一連串的挑戰,包括貧窮、飢餓,以及威脅將他們驅離的侵入開發者,衝突不斷。」

原文網址Original Link: http://www.laprimeraperu.pe/online/especial/indigenas-en-primera-linea-frente-al-cambio-climatico_153935.html(利馬La Primera報/Denis Merino報導)